以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为支撑的新一轮科技革命将对经济社会发展产生巨大影响，与以往科技革命不同的是，这次技术变革是人类首次真实面对具备类人智能的新技术，其对人类劳动力市场的冲击和影响也更彻底。本文研究人工智能技术对就业的影响，从劳动力就业总量、就业结构以及作用机制等方面展开讨论，并分析我国人工智能技术发展对劳动力的影响，最后就未来研究提出建议。
一、引言
过去十余年来，以人工智能(包括智能机器人)、云计算、大数据等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支撑新一轮科技革命蓬勃兴起，给人类社会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对就业市场也造成了显著的影响。根据欧盟通信委员会在2018年4月人工智能大会上给出的定义，“人工智能”指的是具有一定自主性与智能行为，从而实现特定目标的系统。过去，计算机技术只是按照设定的指令编码现有的知识，而人工智能的核心是机器学习，可以根据大数据进行逻辑判断分析，在海量数据中不断自动优化算法。人工智能已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互联网巨头公司纷纷在无人驾驶、人脸识别、智能搜索、智能教育、智能家居、智慧城市以及智能客服等领域布局，并快速实现人工智能在多种场景的商业化应用，对人工智能人才的竞争也日益激烈。
由于人工智能在认知决策方面获得重大突破，这种具有通用目的技术特性的重大科技革命，必然会对经济社会产生深刻影响。随着应用的广度和深度逐渐推进，人工智能在催生大量新技术、新产品、新业态与新模式，引发经济结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乃至思维方式重大变革的同时，会如何影响就业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通常来说，技术创新的动力之一就是降低生产成本，包括减少单位产出的投入(如劳动)。在这种意义下，技术创新常常伴随着直接的劳动投入节省，本次产业革命中在这一点表现的尤为显著———人工智能第一次让机器具备智能性，智能化的机器人更易于、也能更广泛地替代原本由人力来完成的工作，因此很容易被视为就业的威胁。学界也有许多分析研究———包括从理论到实证等不同的维度。本文旨在通过综述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对就业影响的最新前沿研究，从人工智能新技术对劳动力市场的总量、结构影响以及作用机制等方面展开分析，以期为我国在经济结构转型、产业升级历史时期维持高质量就业以及社会稳定等提供借鉴价值与政策建议。
二、人工智能技术对就业总量的影响
对新技术所引发的技术性失业的担忧并不新鲜，历次产业革命都伴随过这样的担忧，虽然有实证研究发现技术进步在19世纪与20世纪并没有导致净失业，然而新一波的技术焦虑仍充斥着公众和学术界的辩论。虽然有人认为人工智能技术可以把人从日常工作中解放出来，让他们追求自己的兴趣，但也有观点担心技术在不久的将来会大规模取代工作，担心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将更深刻的影响由人类支配的生产与消费活动，减少人们的劳动时间，加剧财富的不平等。
总体上看，关于人工智能及机器人对就业总量的影响，有技术乐观主义和经济悲观主义两种迥然相异的观点。
技术乐观主义者认为技术创新总体上不会破坏就业市场，因为它在替代一些就业岗位的同时也会创造新的岗位———正如此前历次产业革命中所展示的，长期来看技术创新对就业岗位的贡献多于破坏。另外，技术进步虽然会代替一定的劳动力，但因为生产效率得到提高从而使得对产品的需求也会大大增加，由此带动的就业需求也会抵消一部分替代效应，而总的就业需求会增加。银行ATM机的应用就是一个有说服力的例子:美国ATM机在2010年达到了40多万台，但银行职员的数量并未因此减少。原因不难理解：一方面，ATM机的大范围使用降低了银行的运营成本，使得有资金建立更多的银行分支机构，从而增加了职员数量；另一方面，虽然ATM机代替了一些程序性的常规工作，但并没有替代对交互性沟通要求高的任务，随着分支机构的建立，需要沟通协调的工作岗位大量涌现。ATM机的使用与工作岗位的调整从一定程度上可说明新技术的采用并不会减少对劳动力的总体需求。
以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为支撑的新一轮科技革命将对经济社会发展产生巨大影响，与以往科技革命不同的是，这次技术变革是人类首次真实面对具备类人智能的新技术，其对人类劳动力市场的冲击和影响也更彻底。本文研究人工智能技术对就业的影响，从劳动力就业总量、就业结构以及作用机制等方面展开讨论，并分析我国人工智能技术发展对劳动力的影响，最后就未来研究提出建议。
一、引言
过去十余年来，以人工智能(包括智能机器人)、云计算、大数据等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支撑新一轮科技革命蓬勃兴起，给人类社会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对就业市场也造成了显著的影响。根据欧盟通信委员会在2018年4月人工智能大会上给出的定义，“人工智能”指的是具有一定自主性与智能行为，从而实现特定目标的系统。过去，计算机技术只是按照设定的指令编码现有的知识，而人工智能的核心是机器学习，可以根据大数据进行逻辑判断分析，在海量数据中不断自动优化算法。人工智能已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互联网巨头公司纷纷在无人驾驶、人脸识别、智能搜索、智能教育、智能家居、智慧城市以及智能客服等领域布局，并快速实现人工智能在多种场景的商业化应用，对人工智能人才的竞争也日益激烈。
由于人工智能在认知决策方面获得重大突破，这种具有通用目的技术特性的重大科技革命，必然会对经济社会产生深刻影响。随着应用的广度和深度逐渐推进，人工智能在催生大量新技术、新产品、新业态与新模式，引发经济结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乃至思维方式重大变革的同时，会如何影响就业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通常来说，技术创新的动力之一就是降低生产成本，包括减少单位产出的投入(如劳动)。在这种意义下，技术创新常常伴随着直接的劳动投入节省，本次产业革命中在这一点表现的尤为显著———人工智能第一次让机器具备智能性，智能化的机器人更易于、也能更广泛地替代原本由人力来完成的工作，因此很容易被视为就业的威胁。学界也有许多分析研究———包括从理论到实证等不同的维度。本文旨在通过综述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对就业影响的最新前沿研究，从人工智能新技术对劳动力市场的总量、结构影响以及作用机制等方面展开分析，以期为我国在经济结构转型、产业升级历史时期维持高质量就业以及社会稳定等提供借鉴价值与政策建议。
二、人工智能技术对就业总量的影响
对新技术所引发的技术性失业的担忧并不新鲜，历次产业革命都伴随过这样的担忧，虽然有实证研究发现技术进步在19世纪与20世纪并没有导致净失业，然而新一波的技术焦虑仍充斥着公众和学术界的辩论。虽然有人认为人工智能技术可以把人从日常工作中解放出来，让他们追求自己的兴趣，但也有观点担心技术在不久的将来会大规模取代工作，担心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将更深刻的影响由人类支配的生产与消费活动，减少人们的劳动时间，加剧财富的不平等。
总体上看，关于人工智能及机器人对就业总量的影响，有技术乐观主义和经济悲观主义两种迥然相异的观点。
技术乐观主义者认为技术创新总体上不会破坏就业市场，因为它在替代一些就业岗位的同时也会创造新的岗位———正如此前历次产业革命中所展示的，长期来看技术创新对就业岗位的贡献多于破坏［1］。另外，技术进步虽然会代替一定的劳动力，但因为生产效率得到提高从而使得对产品的需求也会大大增加，由此带动的就业需求也会抵消一部分替代效应，而总的就业需求会增加。银行ATM机的应用就是一个有说服力的例子:美国ATM机在2010年达到了40多万台，但银行职员的数量并未因此减少。原因不难理解:一方面，ATM机的大范围使用降低了银行的运营成本，使得有资金建立更多的银行分支机构，从而增加了职员数量;另一方面，虽然ATM机代替了一些程序性的常规工作，但并没有替代对交互性沟通要求高的任务，随着分支机构的建立，需要沟通协调的工作岗位大量涌现。ATM机的使用与工作岗位的调整从一定程度上可说明新技术的采用并不会减少对劳动力的总体需求。
经济悲观主义观点认为人工智能技术是导致岗位流失的重要因素。此类观点在传统制造业领域表现得尤其强烈，如 Picado 指出2000—2010年美国流失了570万个制造业岗位———其中87%是由于自动化技术的应用提升了劳动生产率所致。美国国家科学院、工程研究所和医学研究所于2017年发布的一份关于信息技术对劳动力影响的报告认为，在未来10—20年里，人工智能等技术将影响几乎所有的职业———如自动驾驶汽车可能减少对出租车和长途卡车司机的需求。但报告同时认为在线教育可以丰富失业人员再培训的选择。此外，麦肯锡全球研究院的报告也传递了类似的观点：“目前全球约有50%的工作任务在技术上已实现自动化，到2030年将有30%的工作任务与14%的工作岗位被人工智能所取代。”悲观主义观点多着眼于技术创新对岗位的破坏作用，轻视了岗位增量作用。
上述两种观点交锋激烈，且都有一些实证分析做支撑，但它们可能都有局限性。技术乐观主义过于关注长远结果，高估了新技术的传播速度、低估新技术广泛部署所需要的基础设施需求，忽视了对稳定就业的潜在威胁。经济悲观主义高估了新技术部署的速度和深度，忽视了新技术的就业创造作用。总体而言，关于人工智能技术对就业总量影响的研究目前还难以形成一致的结果，但对总体影响的分析有助于从宏观上把握新技术的应用趋势以及对就业的影响，从而为更好地制定稳定就业、高质量就业的政策提供决策参考依据。从短期来看，人工智能新技术对具体行业、部门、企业的干扰不可避免，甚至可能引发短期失业率上升；从长远来看，以史为鉴，新技术的突破并不会削弱总的劳动力需求。
下面以机器人为例进一步阐明人工智能技术对相关产业及劳动力市场的影响。如图1所示，智能工业机器人等技术创新，替代的主要是低技能的常规体力劳动和蓝领职业———即一般的重复性、程序化任务；对高技能劳动———即非程序化与高认知性的服务性任务，随着机器人智能程度的增强，虽也有替代，但更多的是补充。很难想象自动驾驶、疾病诊断、无人机以及信用评估等领域的工作全由机器人来替代———虽然这些领域中智能技术的应用已取得显著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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